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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回:王克勤法官簽發起 左光煊學人成榜樣

 

話說華人在加拿大受到歧視,語言的障礙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;許多可以參與的事項,由於語言不通,只可放棄。即使和切身相關的福利,也因語言不通,也只可放棄;甚至吃了虧,亦以無法表達,也委屈認命算了。這種種委屈求全的態度,看在當地人的眼裡,有良心的會或表現一下「愛莫能助」;因語言不通嘛!對種族有成見的,那是活該的「蠢貨」;活該如此。求其「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」者,未之有也。

看官,30年前多倫多「家庭法庭」(Family Court),有一位華裔法官,名叫王克勤,他是第一位華人獲任這個職位。許多華裔青少年,由於父母忙於找生活,沒有時間照顧兒女,遇上不良少年,往往有樣學樣,做了犯法的事父母還不知道,到「家庭法庭」傳訊受審,家長才急著找人問訊怎樣善後,請律師上法庭嗎?一般人付不起律師費,只可硬著頭皮帶著孩子上法庭受審,尚幸王法官是個宅心仁厚的華人,法庭的行政主任萬華清先生,同樣是個慈愛的長者,遇上嚴重的犯案,萬先生會打個電話來,找我到法庭做傳譯。早期唐人街能到「家庭法庭」做傳譯的不多;因為是直譯,我未受過這種訓練,初時只能算勉強應付;但我讀過《法學諸論》,對一般法律常識稍通,故得兩位長者的信賴。惟以個人的業務忙碌;而當時法庭所付給傳譯的,一小時僅11元;由於萬先生是我尊敬的長輩,有時他急人之急,會告訴我:這小孩是個「慣犯」,如果找別人,萬一不知隨機應變,代父母申述或求情,這個孩子可能到16歲時,以社會危險人物受到監禁,就會毀了一生;在這種說詞之下,又只可陪上法庭了。我這樣間歇性的做傳譯,大概也積了三年的經驗。後來傳譯好找,萬先生也體恤我,就減少找我而漸次到中斷。到萬先生快要退休的時候,有一次發奇想對我說:「我希望把我在法庭所遇見的故事,有一天會記下來,交你整理寫成傳記,應該是很好的題材。」看官,我曾說過,也許有一天,我會寫一本《四十年目睹唐人街怪現狀》,其中在法庭傳譯時所見到光怪陸離的故事,就已經不少了!我到立法院服務以後,這幾年已和王法官和萬華清失去聯絡,但兩位長者的仁心慈容,還像昨日的鮮活存在我的記憶裡。

三十多年的往事,塵封這麼久!今日我寫這個「正傳」,在搜集資料的時候,不意發現唐人街有一個歷史悠久的團體,而且到現在還蓬勃的發展下去,其前身就是「中文傳譯處」,在她還沒有獨立發展的時候,是「嘉蘭中心」內設的聯邦政府資助下的「LIP計劃」,專為新移民提供傳譯的服務;參與的九位成員之中,赫然有王克勤法官在,尚有簡家聰、左光煊、夏仁長、Raymond譚、Simmon陸和林先生等;這是1968年的事了。1974年,這個「LIP計劃」發展成為「中文傳譯諮詢處」,經簡律師向政府正式註冊成為社團,公推左光煊為創會會長。翌年,該處註冊成為慈善機構。

1978年,「中文傳譯諮詢處」遷會址至「思豪中心」。左光煊說:我們當時的義工就很優秀,王裕佳也來參加;還有現任多倫多市首席行政官的徐湯娛英,當時還是學生義工。大多數義工是在校的大學生,以初期主要工作,乃為華人提供翻譯服務;有些義工專門為華人長者看病做傳譯,員工和義工須先學習醫學詞彙。經費本來就不足,但我們的隊伍優秀,也就義無反顧的擴大和遷離。當時三級政府都拒絕經費補助。我們便帶著老人們到市府去,終於先說動市議員,市府答允每月象徵性收一元房租,才先解決租項問題。

該處不斷擴大服務範圍,做出了成績,漸次成為三級政府的肯定,並列入公益金的會員機構。延至1988年,以多元化的服務,再改名為「華人諮詢社區服務處」(簡稱:華諮處)。1992年,該市另一服務地點設在士嘉堡,提供一個附有托兒服務的語言訓練中心。1994年,由於服務範圍擴大,名稱加上「大多倫多地區」數字;同年該處在萬錦市開設分處,1996、1997年,先後又在皮爾區和約克區設分處。由於服務地區已超出大多倫多,因此改為「安省」為服務對象且兼及其他裔族。英文名稱是Centre for Information and Community Services of Ontario。服務仍以華人最多,中文仍沿舊稱「華諮處」。現任(2003)會長譚北鴻先生。

「華諮處」很能因應社會的進步,提出適時的服務新項目。如1999年推出的「F.I.T.家庭服務計劃」為不同種族兒童提供學前先修課程;2000年提供安全駕駛宣傳錄映帶《厄運之輪》和先後在士嘉堡、萬錦市設「就業資源中心」。該處提供五種語言、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社區熱線電話服務;並在網上可查詢各項服務範圍;在此不贅。

我們看到「華諮處」從開始,就看到新一代、有別於一般傳統社團以專業人才為骨幹的組織了,她能發展成今日的局面,應是水到渠成的。經過三十五年的努力;從四名員工發展到六十多人;經費補助達到每年三百三十萬;註冊會員人數高達2,800人;超過800名義工提供23,400小時的服務;該處每年提供超過400,000人次的服務。所提供的社會服務、老人各項福利申請服務、就業服務等項;近年擴及新移民服務、安居服務和新移民多市見聞遊、新生活新挑戰系列等;都是適時適地的新服務項目。許多和相關社團慈善團體合辦的活動,都是華人社區的新嘗試,超脫傳統的一般服務。

創會會長左光煊,在1987年獲青年黨提名和本市僑眾的推薦,當選為加拿大地區僑選立委;「臺北文經中心」成立的時候,他和我同被臺北指定為主管該中心「基金會」成員;當時傳統社團也有好幾個著名人士受聘指派,大致上各佔一半,我到本市定居,由於經商的緣故,很少人知道我的學歷。其實1962年,我來加是入麥瑪士打大學(McMaster University)經濟研究院的,還沒有畢業,加拿大Shell Oil Ltd.這個跨國公司已聘我做市場分析員;因為窮得太久了,在高薪的誘惑之下,中斷學業,到我接觸市場經濟資訊,知道地產業將蓬勃發展,又放棄原有工作,和友人合夥開設地產公司;過了一段很短時期,生活改善以後,我又入「多大」研究院,畢業的時候,也只有內人和友人余道生參加;在學的時候,合夥人和我的職員,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學生身份。由於早期僑社還相當保守,我能說鄉下話,和顧客水乳交融;但個性率直,僑社許多壟斷的事,有的還是看不過眼批評,許多當權派早已看得不順眼,如果還自劃鴻溝,是劃不來的事。到1989年,國府又到增額僑選立法委員選舉,過去被攻擊「黑箱作業」徹底開放,候選人學經歷就公開了。左光煊兄也是麥瑪士打大學研究院畢業,雖然當時他還不知道我也曾是該校的學生,但我總有一份心中的情誼。他的經歷和對僑社的貢獻很大。我認為「基金會」由他領導最好;我向他說,你不可再謙辭,我在傳統僑社出身,讓我發言推薦,由老兄當董事長,應該沒有異議。光煊兄當了董事長,以後的闢劃很多,這是有目共睹的。

1989年,左光煊兄連任立法委員,我亦同時當選;這是多倫多一市同期出現兩位僑選民代的首次。到任後組織了「僑選聯誼會」;首任會長蔡文曲,我擔任秘書長;第二任牟宗燦;就由光煊兄擔任秘書長,以後他還擔任過會長一屆。僑選立委問政也良莠不齊;我和光煊兄有許多理念都相同,變成少有談得來的朋友。任滿以後,他參與「華東大學」的成立,出任過總務長;而我派駐香港,到我辭職退休的時候,他卻重回大學讀書,得「香港大學」博士學位,其孜孜矻矻在學術領域努力,令人敬佩。

「中國青年黨」創黨學者三人:曾琦、左舜生和李璜。光煊兄的叔祖就是左舜生。著作等身,其《萬竹樓隨筆》、《民初歷史人物》(兩冊)和《孫中山與黃興》我曾讀過;是民國的風骨人物。青年黨以國家主義為綱領,在臺本土化以後解散,頗感可惜的事。緣中國民主化的道路,乃遲早間的事,「中國青年黨」是個有歷史性的政黨,其解散令人惋惜在此。光煊嫂亦學有專長,且擅於歌藝,一曲《王昭君》,此間似無抗手。記得臺灣藝人「憶如」到此演唱,愚夫婦以「紅包」點唱此曲,不意光煊嫂亦擅此,我們若同時參加宴會,有歌唱的,都請她演唱,每次既免費也教我們神醉,是我們的偶像。我都向光煊兄說:你不上臺獻花,可別怪我越俎代庖。每都能一說就範,相與為樂。左兄嫂有兩女,現在都是博士或博士候選人,冰雪聰明,忝為父執,與有榮焉。這正是:故人有後光門楣,「雛鳳清於老鳳聲」。


2013年 許之遠 版權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