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勢之歎與造勢之成
 
2005-2007年
古今中外的名著,離不開對人物的描寫,也必然是描寫得好,才成為名著;情節是次要的。就算寫歷史,還是以人物為主體。試讀司馬遷的《史記》,任何一篇,人物言行栩栩如生。讀之如見其人,如聞其聲,正是最好的佐證。但也有一些例外,有些人本來是大聖大賢,或是大奸大惡的,只是早死了,真面目沒有露出來而已。如「周公恐懼流言日,王莽禮賢下士時,倘若當時身早死,一生真偽有誰 知。」但這是例外;誰叫你早死,那只可「怨天」,但不能「尤人」。因為當時的定位就是如此。「蓋棺」而定論。話又說回來,兩人中只有周公不幸,王莽本來就是大奸大惡,當是活該。如果一個人到死了,還是個好人,就算是別具狼子野心,但他尚未為惡就死了;除非有證據,否則何得入死者以罪呢?
古之論人已難,近之論人更難。因為過去「君子不黨」;今日乃政黨政治,不結黨靠單打獨鬥能成勢嗎?這是時移世易的風氣所趨,誰都阻擋不了。所以只能時勢造就英雄,英雄造就不了時勢。英雄只是剛可站在時勢的潮頭上,順時勢而為英雄而已;非英雄能創造時勢也。今日胡錦¿¤以時勢之反腐倡廉,他就可以站在勢頭上,放手去打貪官污吏。但在朱鎔基的年代,他上臺有句壯語:「我準備了一百口棺材,九十九口為貪官污吏的,一口自己準備。」其決心不可謂不大,然而到他任滿離職,他說:「如果後世能說我是個清官,就滿意了」(大意如此)。我聽了很難過。為甚麼?時勢未到而已。我們看到朱鎔基下臺之後,完全一洗過去人事作風,做到「真箇解甲歸田」。這種胸襟,「不在其位,不謀其政。」又何等光風霽月!又如陳小玲,到任的時候遇上「非典」疫癥,百業蕭條之際,誰還有心講左說右;但四年下來,陳能廣結善緣,僑社對她的離任,都有點不捨的情誼。別的不 說,只此而論,能逆勢而上,她是成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