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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黃土黃水」餘波蕩漾

 

前言

由於香港面臨「九七」,新聞界的老闆為了廣告利益或未來的「秋後算帳」,大都約束屬下的新聞從業人員的言論;美其名是「自律」,其實是在干預新聞作業。亞洲電視近年收視率最高的「龍門陣」,由於有兩位主持人:黃毓民和鄭經翰言論反共,被迫腰斬。有六位新聞從業員因此辭職抗議,成為近年矚目的「六君子案件」。「黃土黃水」是繼「龍門陣」之後的新聞評論片集,收視甚高,播映前幾經波折,放映後亦餘波蕩漾。香港人認為我是右派唯一的代表,特將參加過程縷述。

一、我參加評論的經過

亞洲電視派人來和我接洽做「黃土黃水」的評論嘉賓,該集是「北京電視臺」拍攝的紀錄片,以辛亥革命後到兩岸對峙的歷史事件,到目前形勢演變的過程,作為討論的主要內容。預計拍十三輯,最後一輯說到金門砲戰,希望臺灣提供若干紀錄片,以免成一面之詞。由於公務繁忙,我沒有答應。還建議由駐港另一位代表黎昌意取代。但是他卻誠摯(至少表面上)說:「我們不是來請你推薦,是專誠來請你,並沒有作第二人想;再說,這是粵語拍攝,黎先生在歷史、在粵語方面都應付不來的。」我說:「你怎麼會找上我呢?能說粵語的人,香港多的是。」他說:「這是臨場的評述,我讀過你很多政治評論;希望你能幫這個忙。」我當時還是個公務員,要向僑委會請示,以免有妨礙公務之責。這個有條件的初步答覆,是因來訪者有一段話:『這一段歷史是香港學生讀不到的,而且紀錄片乃由「北京電視臺」提供,對歷史認知的人,應負一些責任。』這段話才打動我向僑委會請示,但沒有把握。想不到不久,章委員長轉來口諭:「沒有關係!你對歷史有說明真相的自由。」以上是我答應作該輯嘉賓的全部過程。

二、「政治敏感」與干擾

「黃土黃水」差點不能出鏡,根據「東周刊」報導:亞視上層有意見。其他剪報,有說乃政治敏感云。

香港人所謂政治敏感,總括而言之:不可得罪「鄰邦」而已。然而「黃集」乃以「北京電視臺」之紀錄片為主要內容。李諤教授(預委)做主要引言,主持人蕭若元先生根據內容向嘉賓發問意見,應該也不是問題,黃文放先生雖然開明,但也不致有問題。所謂政治敏感,當指言論而言,如果有問題,問題人物似非我莫屬。有一些回大陸的香港友人,在廣州和沿海一帶看到「黃集」,在我評論的時候,有時聽不到。他們說大概是干擾吧?我沒有在現場,當不敢武斷。

根據快報黃桶先生的專欄:「第三眼」說:「三位嘉賓很明顯有三種立場,黃文放當然是歌頌中共的,許之遠是代表臺灣立場的,李諤是以教授身分保時中立。主持則是引導三位嘉賓發言。」關於歷史事件,切忌臆測之詞,政治評論亦然,因此對黃桶的臆測,我是不敢茍同,至少我了解自己不能「代表臺灣立場」,也沒有接獲任何的指示。歷史事實能改變嗎?凡留心看過「黃集」的人應清楚,我每次發言,都是拿歷史事件來說明,或以後發生的事件做基礎,來證明當時事件評論的依據。平情而論,如果說黃先生「當然是歌頌中共的」也不盡然。黃桶如此武斷,乃基於黨同伐異的落後思想,不了解知識分子尚有良知這一回事。寫人物、政評有此武斷正是知識分子的悲哀!

三、幼稚左派對「長征」的誤解

有一位思想左傾作家的專欄,多次批評「黃土黃水」,其中有:「不智的出鏡」他說:「談長征當然是談共產黨如何取得勝利,國民黨卻是失敗者,這是歷史事實,任何高明的論者也難於挽救國民黨失敗的事實。而許之遠卻是處於尷尬的地位,看得出他為國民黨之辯護,自己也沒有信心,像這樣的節目,若為了出鏡率,簡直是不智,故而為許之遠捏一把汗。」

中共在大陸崛起的過程中,有一段非常困難的時期,就是從「清黨」後到「圍剿」。「圍剿」是對中共的根據地進行包圍,達致剿滅的用語,前四次沒有成功,第五次改變戰術,國軍不冒進,採步步為營;一步一步把範圍縮窄,希望把共軍的主力困在一處,一舉殲滅。這個方法,共軍誘敵深入,然後伏擊殲滅的故技失靈了。眼看包圍圈日漸縮少,不能死守被殲,祇有突圍。當時共軍總人數約三十萬,突圍時犧牲慘重,以後沿途被各地國軍截擊,到擺脫國軍追擊,在延安和劉子丹會師的時候,僅存三萬人,實際上還包括沿途拉走的民伕在內,僅有步槍萬餘枝,可知其狼狽困苦。國民黨稱之為「逃竄」;共產黨稱之為「長征」,也是說明克服「長」途的革命「征」途,其艱辛可知。決不是論者祇從表面字義認為:「談長征當然是談共產黨為何取得勝利,國民黨卻是失敗者」,那樣對歷史無知的誤會。其實,論史重真相,也不必辯護,更無須尷尬,論歷史沒有信心的問題,左派仁兄對歷史的認知太淺薄了。我更不是為出鏡率而出鏡;是為歷史的責任而出鏡,在末世流風下可能「不智」,但起碼盡了讀書人的責任。這位論者真須多讀幾本書。

(一九九六年香港星島日報專欄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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