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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廿六》唐人街演說奇談

 

唐人街任何社團慶典,私人的壽酌喜宴,必有演講。老華僑則稱演說。能登臺演說的人,當然屬僑領。如僑領而不上臺演說,又何得稱為僑領。上臺越多,僑領的地位越鞏固。何以故呢?因為上臺多,見報的機會就大增,能常見報,非聞人而何?非僑領而何?故演說不能拒絕,而且要爭取,這是有心做僑領不可不知的事。

演講的新華僑,遇喜慶宴會,如婚娶壽辰,因為是家族的事,主持者也許是主家指定的,所以屬於新華僑,甚至年青人,他們以簡短清晰為首務,無所謂音容并茂。所以,有的乾脆準備好演講稿,對著米高峰一字不易的唸。開場白唸過以後,就請社會名流演說,對主家善頌善禱。那些有資格演說的人,似乎表演慾很強,為了表示不是「新雀」,露一手當名流的本色是必須的,所以決不會掏出演說稿來。〈雖然事前已演習過〉而且抑揚頓挫,聲藝俱全。博得掌聲越多,越飲得杯落。所以破承轉合,洋洋如大塊文章。不如此,豈不是草草收場。所以演說要長,儘管聽者藐藐,說者還是說興勃勃,聽不聽由你,講到底由我,不聽也得聽。如此一來,演說的時間就長了。何況,如有幾個名流僑領在,請一個而不請另一位,則分明有意看不起。這樣,只好輪流上臺,像個演講會似的。赴宴的人只可嘆倒霉。

因為人多演講,喜慶不外善頌善禱,主人的過往,大家所知略同。重複的就沒有甚麼聽頭。最要命的是準備好的演說,偏偏又給前面的人說了。有些僑領倒乾脆:「我預備要講的,×x先生又講了,教我怎樣呢?」當然他不肯就此下臺,於是臨急「爆肚」,有時和主人風馬牛,連他自己也覺得好笑,於是哄堂大笑,那是常有的事。

有些想拋書包的演說者,尋章摘句來發揮,可是偏偏讀錯了,臺下的人發笑,臺上的人以為自己講得好,這才妙趣橫生。有些引用,唸了一兩句,以後的記不起來,越急越無法記起,儘管青筋滿頭,目光呆滯,還是唸不下去。

過了一兩分鐘,難得聽眾特別合作,大家鴉雀無聲,靜得令人恐慌,再沒有辦法想下去了,只可說自己「寒了水龍。」聽眾才哄堂,他當然又「另諜發展」,不到應下臺的時間,決不下臺。

有一次,一位僑領要上臺演說。他年老,有耳聾毛病。幾句開場白過了以後,他說要講個笑話給大家聽。他一面講,聽眾果然大笑,他越講越起勁,聽眾也越笑越大。他當然以為自己的演說成功了。他不知道,他說的笑話,剛剛是前一位演講者講過了。又有一次,在一個集會上,一位僑領演說,最後的結句是:「最後,我希望大家的臀揚起來!」聽眾初則驚愕,繼而大笑。因為他帶有濃厚的四邑鄉音,是:「最後,我希望大家團結起來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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