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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一二八》「楓」葉紅於二月花

 

梅花,是中國的國花。它所代表的內涵,中國人會知道。楓葉是加拿大的國花,它象徵甚麼?如果問問加拿大人,恐怕誰都不易回答。楓葉夏綠秋紅(或黃),樣子和大小與人的手掌差不多。是不是跟紅頂白?或是用眾多的手掌,拒人於千里之外?抑是風雪丹心?或向你親切的招手,歡迎參加這個新興的國家?

加拿大的人民,對於楓葉,的確沒有統一的解釋。我們只知道她的新國旗,當中就是這一片鮮紅的楓葉。許多名建築,體育館,以至通衢大道,許多都以楓葉命名,如此而已。

撇開意義不談,如果以數量言,則楓葉隨處可見,卻不是任何植物可以比擬。街道、亭園、空地和野嶺,那一處沒有楓樹呢?

楓葉在春、夏季時,還沒有什麼令人艷羨的地方。可是秋天一到,就夠你瞧的了。即使是黃的,也教你感喟萬端。一葉葉的躺在地上,有草黃的、褐黃的或是枯黃的,每一種黃,有它自己特有的風神映入你的眼簾,便會發生不同感受。在風塵中打滾的那些草黃的楓葉,誰不「我見猶憐」?褐黃的呢?那是志士暮年,是無可奈何的。枯黃的?已是油盡燈枯,怎不教人唏噓!

丹楓就不同了,秋霜一下,一夜之間變了色。一早醒來,記得昨日的青山,今天已換了紅裝。滿山的楓葉,在秋風中,像是塗了胭脂的少女,向你嫣然一笑,教人陶醉,不由你不多望她幾眼。有些鮮艷得想滴出胭脂來,樹葉那一層光彩,把陽光反射出來,交織成千萬點精靈,在你的眼前跳動著。那一些沒有光彩的紅葉,就像村女娥眉,絳唇輕點似的,教人又憐又愛。如果從樹梢飄了下來,看看她那嬌艷的顏色,你會感到西子蒙塵的憐惜,不期然會將她拿起來,輕易不會將她再拋入風塵中去。或者讓她乾了,拿一幅紅絨,輕輕拭抹她面上的油脂,執起筆,題一首你喜愛的詩篇。雖然不是與御溪流水,飄入宮女的手中,給你所愛的,或你懷念的人兒吧!也許有意想不到的回報!

管它代表甚麼!我是「停車愛坐楓林晚」的一份子,對於丹楓,有一份特別的感情。


2013年 許之遠 版權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