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三一》楓葉書詩荒唐甚
 
近年讀帖多而臨池不足,是時間問題。而書道之難,難於上青天,到了某個境界,再跨一步,真是難乎其難,久而進步少,自己對自己也生氣。但是熬得這一關,則前面坦途,隨心所欲了。然而這一關,如何熬得過呢?
學然後知不足,看看古人寫的,看看自己寫的,真可以撕成一片片,踏上兩腳,然後大罵蠢才,孺子不可教!說實的,自己也大罵自己不少。前時少不更事,也送過字給人,也公開參加一次展覽(兩幅)。近年看以前的字,除了大罵自己荒唐外,欲收回已不可得。近年謹慎了,非愜意的或好友,少作應酬,間雖有之,亦不書己名,隨便按個名號,不過,這也不是辦法。只是無可奈何而已。
葉醉白將軍和李秀奎先生先後惠我傑作,為投桃報李,曾分書條幅各一,供其畫 展之用。近陳劍懷翁得一好紙,命書一中堂,顧以前作,無可當意者,遂另撰,曾奉長者賈訥夫先生一閱,惜當時初擬,茶市中相值,忘其數句,今錄之,敬備長者郢正:
南陬北極兩曾經,何日中原看曙星,
浮海將軍多洗甲,射鵰豎子竟成名。
少年十五離家早,孤憤餘生到海溟。
楓葉文章記異國,中宵誰與立新亭!
寧擔道義千夫指,不負勞生一劍知,
富貴浮雲非所願,千秋事業是吾期。
登樓未盡騷人意,下筆何慚志士詞,
陳子有心憐後學,長歌揮就欲何之。
紙用明義士所藏之殷虛卜辭後編冊頁,凡兩頁。有印章四:一「許」,為梅逸所刻。其他邊章為:「豈為功名始讀書」,「白雲深處是吾家」,「風雅含情苦不才」。余,迂入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