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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、西作家與作品表現的同異 11/3/2019 6:20:49 P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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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》蛻變

 

青年人的思想本來是純正的;近百年來國家多難,青年人在國土灑下的血也特別多。許多愛國運動,都是青年學生發起的。就說中共第一代的人物吧,我們也不能武斷地排除他們對國家和社會改革的抱負,亦無須一定指責他們在開始時就以階級鬥爭,消滅資產階級為目的。中共在發展中蛻變,因為她構成的成員蛻變了。中共成立的南湖第一次代表會議,張國燾(主席)和毛澤東(書記)都是青年人,然而,他們在成長和鬥爭中蛻變了。

張國燾的評語

如果我們研究他們蛻變的歷程,當然會發現許多主觀和客觀的條件,內在和外在的因素。張國燾離開中共的行列,和毛澤東領導中共的行列,都說明他們蛻變的事實。

張國燾在中共掩有大陸以後,蟄居香港,晚年來加,定居在安大略省,絕口不談政治。我曾有一次機會碰上他,那時正是「文革」最火烈的日子,怎麼說他都不答一詞。到握手話別,只聽到他輕喟一下,說:「潤之也做得過份一點了!」這究竟指對人民言,還是對中共幹部言,他沒有詮釋。這已說明中共第一代人物對革命初期所抱的理想的變動,包括毛潤之在內。

張國燾對來訪的中外記者,都少有意見,只有一次例外。也是在「文革」期間,記者最感興趣是他對毛澤東的評價,因為那時正是中共把毛神化,紅彤彤的語錄小冊人手一本的時候。他只說過一句話:「毛澤東是一位出色的農民革命的領袖。」這是不是除了當「農民革命」的領袖是出色以外,其他方面是不出色?或不當行?他也沒有詮釋,是奉承?還是揶揄?只有張國燾自己才知道。

這都說明中共第一代「革命時期」的人物的蛻變,儘管我們不排除他們在開始參加中共的動機純正,但在他們在進行革命的過程中,以至奪得政權以後的三十年,究竟還剩下多少為廣大苦難的同胞?証之三十年來同胞苦難的增加,則他們的革命,究竟離開革命的理想有多遠。所以即使我們用同情的意念,來讚頌共產主義的人道理想,和參加革命動機的純正。但我們也不能捫著良心,無視中共的領袖們在參加革命以後,在中國大陸施行多少人為的運動,以致加深我同胞的災難,已成為中華民族有史以來最不人道的政權的事實。所以,決不能以當初的理想,就可以寬恕以後漫無止境的罪行。性本善論者,也不會因為人的本性本來善良,而無視以後的蛻變。在北平反對國民黨政權的學生運動時,陳誠說過一句富有哲理的名言:現在學生要打倒官僚,不知官僚也做過學生。

從知己到異己的原因

中共的建黨,促成者應是陳獨秀,主輔者應算李大釗。他們都是知識分子。第一次代表大會從張國燾以次,也是知識分子。中共先建黨才有槍桿子的。中共奪取政權,最少有一半功勞得力於筆桿子。可是,中共在發展中,質和量漸漸變了,即使是知識分子出身,加入了中共以後,由於一切以俄為師,迷信史太林,包括他的認定:「共產黨員是特別材料製造的。」不管是被迫改造,還是自我改造,都把知識分子原有的氣質磨去,成為一個符合於黨的工具──黨員。這是為甚麼世界所有共產黨都和知識分子對立的原因,包括以知識分子為組織骨幹的中共。因為一旦成為黨員以後,就已脫離知識分子的行列,一切價值標準和道德標準都與知識分子南轅北轍,積不相容之故。

許多知識分子沒有明白以上的道理,把中共引為知已。即使到現在,他們無視中共對知識份子過去種種迫害,相信中共的造詞,又一廂情願地聽她的擺佈,想來可憐又可哀!但中共對知識分子太瞭解了,所以也最善於利用他們,把他們玩弄在股掌之上。乍寒乍暖,一縱一收,像玩猴似的。即使最頑皮的金睛火眼的頑猴,都無法跳出如來佛的五指山。頑猴可以大鬧天宮,但終無法逃過五指山鎮壓的厄運。因為天宮的職司是常規;而如來佛的五指可以運用自如。知識分子在任何政權可以鬧得天翻地覆了,惟有在共產政權下彈動不得,就是這個道理了。

三十年代,左派已橫行中國整個文壇。四十年代,中共在全國學校的滲透已不止紮根,到達開花結果的時候,學生運動大部分操縱在中共黨員手中的。我們的開平二中有許多教師,在「解放」後才露出真面目。有一位姓葉的,還帶著扭秧歌隊入城 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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