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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十三》認同與回歸

 

「祖國」與「認同」

近年來,海外統戰喊出兩個口號:一個是「認同」,另一個是「回歸」。能「回歸」「祖國」最好,不然,祇要「認同」也可以。並且說:「愛國不分先後!」

祖國!誰不想「回歸」?除了土生土長的華裔,對故鄉沒有一點印象外,像我們這些中年人,生於故鄉,長於故鄉,要說他不想「回歸」,恐怕很少。即使在外飛黃騰達了,一份酒土之情,總是有的。有的未必再想在故鄉定居,但回去看看自己的土地,相信總會有的。徒勞發動「回歸」統戰呢?「認同」就更不是問題,那個人不想「認同」祖國?可惜的是,這個「祖國」不是我們的。

中華民族生存的空間,本來從貝爾加湖到南中國海,從新疆西藏到臺灣。但四千多年來,不論立朝開國,一定要繼承文化的道統;和政治的正統。也就是繼承了法統的地位,才確定在歷史的地位。五胡亂華的時候,契丹和其他異族佔領了我們一部分土地。但南渡的人民,決不會「認同」北方的政權做「祖國」。南宋時候也是一樣。蒙元入主中國,要到宋帝溺死以後,宋祚才斷。元主復尊奉儒家,奉孔子為「大成至聖先師」,以繼承文化道統為志,始確定了她的歷史地位。

明亡,清師蒙元的故智,也得繼承了法統的地位。今天,中共政權能繼承我個民族的法統地位麼?不必說她的孕育以至誕生,思想上和我們的文化大相逕庭,行為上受外族操縱。佔領大陸以後,以摧毀我文化為目的,「文革」的「破四舊」,就是一個有力的証據,即使搞到現在,不拿幾個甚麼「堅持」,也沒有那一個不是與我文化大相逕庭的。那麼,這個政權怎能繼承我們的文化道統呢?

這個國家愛我?

至於政治的正統?中華民國還存在,國祚未斷,就更不必談了。退一萬步言,說時代變了,都不要講這些歷史故事了。好吧!讓我借一句白樺在「苦戀」的問題:「你愛這個國家!但這個國家愛你嗎?」

國家構成的要件,在政治學來說,一定要具備:人民,土地和主權。但共產主義者說:國家是一個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的工具。這就是為甚麼「國家不愛我們」的答案。

三十多年來,我們有多少同胞含冤死去。好好的一個國家,平均三年來一次運動,每一個運動多少人民喪生?歷史一定會為中共算帳的。土地嘛!我們在烏蘇里江以北,中共統治大陸以後不清不楚被蘇聯蠶食的多少呢?韓戰的時候,為了要爭取印度的支持,我們又失了多少?又為了爭取萬隆會議的支持,和緬甸劃界又失了多少?釣魚臺運動不是由中共操縱的運動嗎?到為了要爭取日本的建交,就「這是歷史遺留的問題,我們不會過分重視」嗎?這些土地,合起來比香港大幾個千倍?這是我們的祖宗留下給我們的家當,經過多少年代,用多少血和汗的經營呢?滿清以一個異族入主中國,割讓一個彈丸小島──香港的時候,咸豐皇帝一夜不能成眠,竟夕在寢室踱步。再看看中共的領袖們,從毛澤東以次,有那一位為了失去這些諾大的土地而稍覺羞慚呢?

如果說:國民政府有過喪權辱國的事。但這些事都在內外交困,形禁勢格下發生,仍有可恕的理由。而中共政府呢?許多喪權辱國之事,都因一黨主私,一派之私產生。不是內外交困,形禁勢格下發生,其不可恕在此。中共責人不愛「國」,而不自我檢討,是何等自用的事!

中共與中共黨人愛國嗎?

中共要人民愛國,這一個非常取巧的做法。誰人不愛國?愛國是人民的義務,尤其是中國,這麼多災多難的國家,誰不愛國,幾乎誰就是漢奸的同義詞,這頂帽子扣下來了,誰都吃不清的。可是問題不在於愛不愛國,而是愛怎樣的一個國?中共不等於中國。中共是中國共產黨,只是一個政黨的組合,或是一個執政黨,最多只算一個政權。中共決不能等於一個中國的。這是什麼人都明白的,都可以分辨的道理。

中共黨人愛國嗎?看來不無疑問。中共開始時僅是國際共產的支部。當日本人侵略中國的時候,日本外交部長和蘇聯簽訂互不侵犯條約的時候,史太林向他擁抱。中共發表聲明支持史太林,認為這是保衛蘇聯祖國的必要手段。毛澤東曾聲言:共產世界有一個頭,這個頭就是蘇聯。那麼?我們要問,中國是共產世 界甚麼?是手?是足?還是屁股?共產主義宣言裡面,再清楚不過的表示:「共產主義無祖國」。我們憑甚麼瞎猜或承認中共黨人愛國呢?我翻過毛澤東五冊言論集,那一章說過要愛中國呢?

中共近來宣揚愛國主義。「紅旗」雜誌有一篇「從愛國主義到共產主義」。裡面有一段這樣的話:「六十多年的歷史,証明了中國共產黨是高舉愛國主義旗幟的。中國共產黨人是最忠誠,最堅定,最卓越的愛國主義者。在中國政治舞臺上,沒有一個政黨像中國共產黨這樣,為民族的解放和國家富強,作出了卓越的貢獻,付出了,巨大的犧牲,取得了輝煌的成果。」這一段話,真教瞭解中共歷史的人搖頭嘆惜。這些話的反面卻最接近事實。人能悔禍才值得原恕。不悔禍的人,只証明他還有作惡的心。對「紅旗」這一段話,也應作如是觀。

有比較就產生選擇

除非我們捫著良心作自我欺騙,把一窮二白的大陸真象當作富強幸福,把人民教育普遍低落看成先進水平,把腐化貪污看成公平合理的現象,把臃腫官僚制度看成有效能的組織。否則,我們還能用甚麼理由愛中共?認同中共而回歸大陸?

「道不行,乘桴浮於海。」孔聖以「道」沒有得到踐行,而有去國的意圖。中共政權建立以後,不但「道」沒有實行,而且沒有那一個運動,不時背「道」而馳。中共自承大陸人民「談到共產主義便譏笑,談到中共冷笑,談到.............。」這實在是大陸人民在不沒有自由「乘桴浮於海」的今天,對中共政權的不「認同」,甚至唾棄的意識表現。香港發生了一九九七年的期限問題以後,產生人心浮動,股市日瀉的現象,誰能說不是對中共收回主權的一種直接的反應。國人寧願選擇託庇於殖民地,做一個殖民地的臣民,而不願中共收回主權下當一個「主人」,更清楚地對中共的認同投反對票。

因此,如果我們還沒有喪失道德的勇氣,如果我們還沒有天良喪盡,和還可分辨是非黑白的時候,看到有一群同胞,守著一隅之地,隔海對峙著,在那裡流汗,默默的耕耘,孜孜的建設。那裡還有歡笑,也相當富足。可以自由來往,有些職位還可以選舉、考試獲得。只要沒有觸犯法律,可以罵街,也可以拂袖而去當隱者,大和尚各適其適。我們看到這個組合,能不怦然心動嗎?

更重要的,當我們想到那裡也有分田,但沒有看到一群人舉著鋤頭木棍鋤打另一群人。那裡也有審判,但沒有一聲呼嘯,被審者在拳頭木棍下已稀巴爛。那裡的小孩子娃娃們,背著書包一排排的上課去,沒有纏著紅臂巾,一隊隊到處打人砸物和互鬥。那裡也有高級的官員和富有的人們到海灘去避暑;但沒有用海軍保護而不準麻雀落地。當兩個鮮明的比對出現時,就會產生了選擇。

向那裡「認同」和「回歸」?

愛國這個原則是沒有問題的。馬志尼對意大利的工人說:「沒有國家,你們就沒有名義,沒有証物,沒有發言權。各民族也不會承認你們做同胞,你們就成了人類中的私生子了。」屈賚乞克說:「一個民族不祇是包括同時相處的無數個人,而且包括一代又一代的同血統人。祇有人類歷史之永久延續,方能使人成為一個政治動物。人不特因襲其祖宗之成就,而且有意地繼續其祖宗事業,俾能更屬完善,而以之遺傳給子子孫孫。」

中共不但沒有因襲祖宗的成就,和繼續祖宗的事業給民族的下一代。且破壞而思滅絕祖宗的成就,可讓新生事物佔領歷史的廣場。這個目的,是每個運動都有一定的成因,特別是「文化大革命」,乾脆地,直接地向這個目標進發。

德國一位大思想家赫德說:「一個民族的文化,乃是這個民族生命所培植滋長而開放的鮮花。」我們中華民族,經過近五千年用生命培植滋長的文化。任由中共肆意摧殘而能緘默嗎?我們如果還能分辨是非黑白的時候,會愛這個摧殘民族文化的政權嗎?

孫中山先生說:「國家生存之要素,為人民、土地、主權。茍有害於此三者,可以抗也。」

對抗一個極有組織的中共,個人的力量容易擊破,我們要結合可以結合的力量,才可以聲討它,伐撻它。也許這是每年雙十節,香港到處旗海的原因吧!

也因此,儘管我生於大陸,長於大陸。歡樂的童年也在大陸。在那裡十五年的歲月,都是美好的。還有過年青天真的憧憬,扭秧歌頌著新的政權,打破指皮勞軍的狂熱;這些都經不起知識和成熟的過濾的。使我認清了國家民族災害的來源,和未來福祉之所寄。我寧願向曾錯誤拘捕我的刑警認同,向不是我的故鄉那裡回歸,向保護我民族僅有一塊乾淨土地的軍民致敬!


2013年 許之遠 版權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