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年11月24日

李敖是和我同一個年代的「臺大人」，我不敢謬稱相識；但他提名「諾貝爾獎」的兩部著作：《法源寺》和一本《快意恩仇錄》，的確是他在我參加他的提名慶祝會上送給我的。我也的確和他同歲，他有一次舉出同年的名人如達賴喇嘛、錢復等；他批評錢復最沒有出息，我當然不盡茍同，大概他的論點在於錢復仰息李登輝而苛責吧!

李敖的狂傲是有名的，以為五百年來，寫白話文最好的是：李敖、李敖、李敖。不容他人佔一席。不管人們同不同意，起碼這個廣告是非常成功的。如果說：「文壇有登龍術，這種登龍術也不是普通人所敢想像的。」李敖固有文史之長，但他懂得宣傳似乎更重要。

他的雜文寫得好，敢言與資料的準確是主因。他博聞廣覽，勤於做剳記和歸檔，是他能長寫長有、雄辯滔滔的憑藉。他的師友，很少沒有不被他罵過，如胡適、胡秋原、徐復觀、李濟、蕭孟能等；甚至連前妻胡茵夢，他都可以在電視臺罵她超過一個月，連床笫間的事也抖出來，頗令名教側目。

近月他有神州之旅，在北大、清華、復旦演講，從「金剛怒目」、「菩薩低眉」到「尼姑思凡」。他有自圓其說的一套；但也有不同的意見。峰嶺角度，原難作準。但他在香港的談話，顯然對香港歷史不熟悉，是無可置疑的。例如說英國人從不給香港人民主，這是不熟悉香港歷史的，姑不論港督楊慕琦乃至戴麟趾的建議未能實施；彭定康的政改，已實施立法會議員全部直選的，決不是李敖所說港人在「九七」以後才爭取。英國也未掏空香港的庫房，且為香港留下七千億港元儲備。其他的也每有謬論，李敖強作解人，有違史家風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