熹光樓詩鈔卷二序
 
士有無可奈之遇,始成可誦之文;人有無可訴之懷,遂鑄可傳之詩。造物者奪世俗之榮,正造就詞人百世之名也。詞人得於天賦者必豐,如吝其所遇,增其所感;則鬱勃之情,油然而生矣;配以文藻,沛然若決江堤,有不能自己者,然後可以成大家,享譽儒林。故薄一時之顯,而賜千秋令名,此天所以厚於詞人者也。
南陽郭逸之先生,僑越潮州幫長,一方之雄,而身歷戊申之變,遷徙西堤;又經乙卯之痛,居邦傾國;巳末而遺難大馬,庚申又涉洋楓葉。目覩興亡,身經榮辱,感慨遂深矣。故宣於文詞者,自非少年說愁,商女唱恨可比。
翁年前卜居本市,入湖楓詩社唱酬,每讀其詩,頗興灑酒臨江,憑弔興亡之感;句穩意新,為吾社健筆。翁復擅於詞,有蘇辛遺風,兼柳員外之韻也。
乙丑之冬,翁輯其詩稿成熹光樓詩鈔卷二,將付梓,索余一言為序。噫!胡騎南牧,遂成汾陽中興之名;越南劫火,尚有南陽可傳之詩;此天厚於郭氏者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