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需要再啓蒙還是回歸革命
 
近日讀了楊恒均對中國社會再啓蒙的意見;這個嚴肅的課題,引起我的關注。他的博文,常帶有啓示性;其實啓示就是啓蒙不同階段的同義詞;他已經在實踐,令人感動。同樣,在金融海嘯的今日,也有人以中國影響不大,而找到先進國家暴露的弱點,加以擴大和鞭撻;認爲今天中國式的制度,大有可取之道,進而呼籲回歸革命。這是兩個極端;我們怎樣看待?怎樣取捨?也是個嚴肅課題。
去年,我到臺灣參加世界華文作家會議,安排同一房間的室友,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澳洲筆會代表;就是楊先生。當時,我還沒有讀過中國網頁,當然也不知道他是個熱點作家,我們交換了一些作品,他就熱心要爲我找專人建立網頁,鼓勵我把海外作家的觀點介紹給國內讀者;可知他今日主張的再啓蒙:要多聼海外華僑華人的經驗和論點,不是即興式的提出來。此外,他的博文,常有海外所見所聞 、精警的報導和論析;處處顯示著對國家社會的熱心。同樣是他一向主張再啓蒙的實踐。
江澤民曾經提出:解放思想。我在海外報刊的專欄,曾以‘石破天驚’來形容。可惜後來沉下來。大陸同胞久經長期指導思想的培訓,遵循著一個模式的思考,如果不打開心鎖,實在無法拯救久經禁錮的心靈。再啓蒙必須從解放思想開始。此其一。
如果沒有楊君的熱心,至少不會在近年建立內地網頁。到我答應而請他代找專人打字、上網時,他才認真提出一個問題:‘許老,你必須坦白答復我,你是不是個間諜?’我也沒有想到或問那一國間諜,便沖口而出:‘我絕不是間諜。’在大陸開個網頁寫博文,怎會扯上對間諜的交代。在自由世界,爲朋友找個有稿酬的專欄,也絕對不會問這個問題,這是一種極大的侮辱。但我不會怪責他,我瞭解過去長期充滿鬥爭、階級仇恨的年代,人與人之間的正常關係已徹底破壞,何況我的名片有國民黨中評委的職銜,他還這樣熱心已不容易,且代請專人,萬一來個間諜,害己害人。可笑的是,早個月前,有一篇博文的回應:‘不是美帝,勝似美帝;不是間諜,勝似間諜;…笑死諸葛亮,’不必猜其真意、警告、指桑駡槐、我們注意你了等。其實我甚麼都不是,寫個職銜也是從俗而已,只是個老華僑。我寫博文,完全是存一點鄉土之情、民族意識之心、盡點匹夫之言責;如此而已!還有許多其他的質疑、謾駡、人身攻擊;早已見怪不怪了。這種種對人性的侮辱、踐踏人性的尊嚴的心態;是怎樣飬成?是風氣?是制度?總之在我們的社會,已不能否認人的關係幷不健全。要建立一個和諧的社會,恢復人性的再啓蒙,的確有其必要的,此其二。
自然科學家以外的一切人文社會學家,可以用思想家作概括性的稱謂。這些思想家根據社會發展的經歷、推理、歸納而成就一種學理、主義、制度,其優劣還須社會實踐的驗證,幷隨著實踐不斷的改良,有時修改得面目全非;沒有一種學理、主義或制度,在應用中一成不變、或經久不變的。只有腐朽不變的教條,才沒有因時空轉換而修改的政策。因此,先進所以爲先進的國家;其政黨只會提出政策交由人民選擇,絕不會提出過時而僵化的教條,更不會提出什麼思想。因爲還活著的人,如果把他的思想作爲施政的準則,必然造就他成爲一個權力獨擅的獨裁者。如果他已死去;誰掌權誰就可以任意解釋這個思想。先進國家沒有以某種思想作爲施政的準則。我們要國家政治現代化,打破一切不合時宜的一切框框。應該是我們再啓蒙注意的事。此其三。
有一些真理是歷久彌新的,但被誤導了。等于明珠蒙塵。再啓蒙只是抹去塵埃。例如陳獨秀在五四運動時提出的‘民主、科學’。我們也要爲它再啓蒙。此其四。
時代是不斷推前行。一切回歸應指具體的事物;例如香港、澳門主權回歸等是。形而上的,例如好的倫理、道德、文化等,我們稱爲恢復或弘揚它。不可稱爲回歸。成龍、曾蔭權近來的談話,就有回歸的味道,結果引來海外異議。成龍的學識有限,過一陣就算了。曾蔭權還要道歉。革命兩字,最早見於湯誓:順乎天,應乎人。可知革命不是血流成河,千萬人頭落地的。金融危機要革命回歸到紅軍精神(見中央文室出版的‘文獻與研究’第十二期的專輯‘摘編’上),不知那一點可以具體的應用到解決金融危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