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水扁案已到結案陳詞的階段，有罪或無罪？很快就揭盅了。英國人好賭，跑馬跑狗、足球輸贏，都賭得天昏地暗；卻奢言提倡體育。但歴來足球暴動，大半是英國球迷引發的，有些國際賽事，英國球迷多了，不論那個國家或地區，鎮暴警察必然加強戒備；全世界球迷都知道：英國球迷劣跡斑斑，那來體育精神！舉一反三，偽君子也。中國人也好賭，但直來直往，好賭不諱，真小人也；比偽君子勝一籌！澳門賭場迫爆可知；臺灣賭風更盛；什麼都有盤口，和英國一樣。扁案轟動世界，照理應有盤口開出來；怪怪！就是沒有動靜，連臺灣也沒有；是很不尋常的怪事。大概鐵證如山，不須賭了吧！

我在前三篇有‘陳水扁全面崩盤’的文字，但《百足之蟲，死而不僵》；阿扁自恃精通律法，出盡斷尾求生的招數：要惡妻一肩承擔，他全不知情；還要保本要錢而置兒女不顧，以求東山再起；都教人領略其狠毒。在法庭上，蔡守訓像明鏡高懸，多次批駁，看來瞄頭不對，阿扁立即控告他。當又一番枝節。那是以後的事了。蔡守訓還是按照程序到了結案陳詞。檢控扁案是臺北地檢署主任檢察官林勤綱；此人不但是阿扁的同學，還曾與他一同擔任《美麗島》案對抗當時國民黨的審判。昔日的有志一同，今日則對薄公庭，人生的巧合，有時真不可預料。如果林勤綱稍有一念私情，阿扁不難脫身；或關鍵重證不採，阿扁也只有罪而刑輕，自己也可以向社會交代，各得其所。可惜林就是一個公私分明、法律至上、人情免問的檢察官。阿扁碰上他，總算天網恢恢了！

蔡守訓法官和扁交手，我已經說過就此打住；主控官林勤綱未及。那個年代的臺灣人，生在〈克難〉的威權時代，社會地位低落，總有一些不滿，而法治在戒嚴時期未建立，因此許多有志之士，都投入以改良司法為職志。根據憲法，教育經費佔整體預算百分之十五，在財政困難的時期還是不變，這是臺灣教育普及的主因；而臺灣的聯考制度十分健全；要升大學，各憑自己本事，依考分按志願分配，名校如臺灣大學，能入者只有百分之五左右。考試院六親不認。就以蔣經國的子女，也無法入得臺大之門就可想而知了。陳水扁、林勤綱都是同時期拜聯考制度的公平性，三級貧戶子弟，遂得入臺大的法學院的法律系；馬英九也是。可惜陳水扁財迷心竅，徹底放棄了改造司法的當年抱負；自己帶頭貪污；不幸還遇上馬、林、蔡這些執著司法公正清廉耿直的人；又怪得誰？雖然詭譎，也難逃明鏡高懸的判官眼！

面對當年同志，今日淪為自己控告的階下囚；林勤綱該是何等的感觸！他身為主控官最後陳詞中提及三十年前為民主和司法公正的過程，和他一起奮鬥的往事，和今天面對陳水扁的貪污罪證；多次落淚；我深信他是動了惋惜之情。他說願意與陳水扁作心靈的對話：〈陳當時已是成功的律師，大可不必蹚這個渾水，為改革而進入體制，都會影響改革者自身靈魂的純潔度，這比身體的傷害更可怕！我為他疼惜！〉他又說：〈沿革（循序漸進）不能作為停止改革或反改革的藉口。陋習也不應加以正當化；成為錯誤傳統的理由。〉這幾句話，真是擲地有聲。不但勾出陳水扁的不正用心；也確立他主控的法理。〈就算陳對民主有重大貢獻，但仍無法迴避他在本案中有違法犯意。事實也無法隱匿他洗錢案知情，更無法隱藏其妻說海外匯欵而自己用的事實。〉這是犯法的行為。犯法的動機和行為都有了，而兩者正是觸法的不能缺一的要件；兩者俱全時，就是犯法的罪證了。林在主控最後陳詞有這樣落實陳水扁罪證的認定；如果法官沒有反駁，等於〈採信〉，罪證既定，犯法也就確定了。陳也就按刑入獄，只是刑期多少的問題。但不論多少，總統為人民選出，為民表率而帶頭犯法，世所少見，當非尋常，如何面對人民、生存社會？水門案的尼克松，只是被證實知情隱瞞，就得以下臺換特赦，不久也死了！那兩個抽絲剝繭找到證據的記者，一夜成名，還獲得新聞最高的獎章；成為新聞界求真的榜樣。

近來讀到中國許多揭發貪官的消息（如重慶文強、青島劉青峰），讓人民知情、讓貪官警惕。這是大事和好事！我樂意做一次文抄公，引述林主控官的話，給兩岸法、檢的執法者卓參：《我和你（指阿扁）不是一起抗爭？反對國庫通黨庫？國產通家產的醜陋現象？你忘記了原先認知的尺度，為什麼案發後還要虛構專案，並將它核定為‘機密’？如果你坦坦蕩蕩，何致於此！》下述兩段更是普遍真理：《如果腐敗是個必經之歴史錯誤，難道要以本案來做肯定腐敗、容忍腐敗、使腐敗從此走入合理化的大門？》他反駁一切腐敗的藉口，真是一針見血！他又指出：《任何一個人，不管自己認為多高尚的政治動機，都沒有理由去做出侵犯他人、侵犯法律的行為。這幾句，完全封殺陳水扁以至任何政治人物貪污的藉口：他勸陳要《立即勇敢面對所做的錯誤，那麼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矯正。》不只陳，所有政治人物都一樣，要負起責任來矯正貪污的風氣。他真是個學養湛深的執法者。像明鏡高懸；阿扁最後答辯（三小時三十分）都無法擊破林這些嚴密的法網。只能在場外說他流著鱷魚淚。阿扁困獸猶鬥，可惜遇到法門雙鐵衛的蔡守訓和林勤綱；有守有綱，真是潑水不入；這種水真要扁了！稅局還要追他的親家趙玉柱，每年三個節，年收送來的禮金二千七百萬。監察院要查被美軍坑掉億餘美元；恐怕阿扁也脫離不了關係。近日他的子女婿偽證刑期確定為六個月；依法新修定可以社會義工勞務折算刑期。這只是偽證罪一項的宣判；尚未及其他的！試拭目以待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