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打開報紙、開電視或上網讀、看新聞，歌舞昇平的好消息不是沒有，但夠得上漢唐盛世的喜訉的確不多。倒是看到西南大旱、裂地千里的天災；數處礦場的倒塌、假疫苗肆虐、甚至還在市場發現宣告燒毀的三鹿奶粉等人禍；即使天災不論；人福與人禍的相比，就差遠了！但還是個別的災難；至於國家整體性、結構性、政策性的所衍生的問題，只以眼前的財經危機問題而論，且全是官方公佈的資料；已是很棘手的大問題。我們要矜哀勿喜，但不能諱疾忌醫。

地方政府的債務危機

中國央行在去年（09）底提出數據：地方政府平均負債率高達60%以上，財政部一位所長賈康估算地方負債總餘額（即未結賬）在四萬億元以上！國務院今年一月召開會議，溫家寶要盡快制定規範地方融資平臺，防範潛在財政風險為宏觀政策重點。可知事態嚴重。我們知道，金融海嘯中央宣告由地方政府集資共四萬萬來剌激內需市場，而去年底地方政府負債的餘額卻達四萬億以上。我們不必算其中差距，就央行提出數據的去年年底，已說明所謂地方政府集資，根本無此能力、剌激內需市場。如有之就是拿所謂市政建設項目充當；內需市場達不到預期。只更能容易得到銀行的融資；因而更助長地方政府原已設立的融資平臺的發展：通過劃撥土地、股權、規費、國債等資產，然後包裝成一個資產與現金符合融資標準的公司，甚至以財政補貼作承諾，實現承接各方資金投資市政建設，其中浪費與中飽；在缺乏有效的監督機制下，不論資金來源與投資支出均為地方政府包攬。同樣，其債務亦為地方政府。即使更大的負債，地方政府不須宣告破產而亦無法可依；一旦資金供應不足，全國地方的市政建設中斷、銀行壞賬增加、市債無力償還等將全部浮起。中央政府要救那一個？央行能無節制印鈔票？這個眼前的財政危機，引出不少的建議。如地方經濟建設的資本缺口確實巨大，地方融資平臺還有存在的必要；又如允許地方政府發行市政債券等；未嘗完全沒有理由。但怎樣執行？過程怎樣？監督機制？法制最重具體和細節，絕不是從寬不從嚴。目前許多弊病，都是從寬引起，使權大於法有機可乘。這些棘手問題必須先要解決的。我還要補充下，根據美國西北大學學者史宗翰所捜集的資料，他推算出地方目前的負債為11點4萬億元（計約1點67萬億美元）而不是中國財政部的數目。

龎大的美國國債

根據報章的報導：中國擁有美國國債的最新估計為8940億美元。如果加上未經美國政府擔保的外匯和對美的投資，是很難計得準的天文數字；一說約為2點4兆。就以8940億美元來論，也屬非同小可的數目。等於多少個國家全部財富？是廣大人民的血汗所累積的；我們豈可掉以輕心？在我們追求‘小康’的年代；卻借給全世界尚公認最有錢的美國，而且是最多的，這是最荒謬的現象；也只有荒謬的地方才發生。誰決定而人民同意嗎？當美國再發行二千億美元國債，世界銀行副行長林毅夫還主張要買些；我寫了一篇：‘想不到的林毅夫還要買美國國債’。照報導公佈的數字來看，買是買了，只是人民瞞在鼓裏而已。最近這幾個月來，中國賣了一些，就證明前一陣子是買錯！現在賣一些，大家就看到美國月來對著幹的行動？就是一種警告，美國是如何的覇道。如果容許我們說真話，今天手握住這麼多的美國債；其始是虛榮心，要超越當時的臺灣甚至日本；以後發覺可以謀利和一些難以說白的私心原因。到累積太多的這些年頭，已是騎虎難下、欲罷不能的苦況了。老實說能買得起美國國債的國家不多，目前的形勢，英國、日本不再買。只有幾個被美國支配的石油出產國、加勒比海國和巴西。這些國家要買，很少會向公開市場買，因為政治關係與目的，都會直接向美國買。中國賣給誰？上幾個月的賣出，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美國措手不及、美國估計不造成大影響、美國不願背自由市場原則公開失信於國債；還有折讓多少？這些原因中之部分或全部誰知道？美國人操縱金融超過一百年，經驗老到，狡猾如日本也上了大當；致二十年一蹶不起。美國將用各種手段，等待一個時機，到中國不能再等而公開市場的國債價跌殘的時候，再印刷鈔票贖回。這樣就不費分毫，賺了中國廣大人民至少十年血汗的辛苦錢！如果中國使用國債作貿易戰手段，美國在市場的手段比戰場狠得多。將毫不留情絕斷所有訂單。因此，我們必須內造市場做準備，增進廣大人民財富為主要手段。有了廣大的內需市場，我們才有貿易戰的基礎本錢；這不只對美國而言；對任何一個貿易國家。若我們只靠極少數富豪來消費，只助長進口奢侈品的湧入；無法製造出基本民生的內需市場。

房市泡沫化麼？

我們在這一屆人代會議閉幕前聽到溫家寶的講話，都明顯表示對內房價格的飈升，下定制止的決心。但會議結束後，北京的地皮又在拍賣中創了天價。這是不是‘上有政策，下有對策’麼？根據〈金融時報〉、〈華爾街日報〉等財經分析家如 James S. Chanos 和 Marc Faber 的文章，都預言2010年中國經濟將減速；原因是2009年的投資泡沫經已形成。許多城市的高樓林立，但空置率很高；甚至是一座空城。如昆明附近的呈貢、內蒙古的鄂爾多斯，都是新建的城市，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居民！著名處理不良資產的老手 Jack Rodman 表示：即使北京，商業房地產的實際空置率可能高達50%，但建設還沒有減緩的跡象。媒體指出：國企中有76%兼營房地產的，拿到國家的資金也不是用在發展核心業務，而是押向房地產的投機賭注，又聯合推上天價而自行估算作為業績。比美國次按的房地產更危險，除非不破爆則已，一旦出事，恐難善後！三四線的城市，空置率似更嚴重。地方政府的負債已這樣嚴重，若再濫建造成泡沫破爆，銀行的壞帳如何善後！真足以重創脆弱的金融體系。

以上列舉的三項財經的危機，都不是個別的個案錯失；而是國家整體性、結構性和政策性的問題。由於政策形成和實施的透明度不夠，我們只能從結果的表象去觀察，提出忠告而已。這些棘手的財經危機，背景和成因都很複雜，都要攤開來讓專家分析經討論、研究後施行。經過上次的經驗，也不能聽一面之詞（如林毅夫），更不要以為官大學問大拍板定案，這畢竟是民族榮枯的轉捩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