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會:傾聽民意、還是閉門議定?
 
第十一屆全國人大、政恊的三次會議即將連接召開,我們回顧一下去年(09)吳邦國委員長曾清楚表明:不會將西方那一套照搬過來;更清楚表示不會多黨輪流執政。他是政權機構〈人大〉的領導人,對政權、政策的發言有相當的代表性。我們未必認同他的論點,但政權的建構還未改變之前,他還是〈人大〉的委員長,對即將召開的人民代表大會決定的政策,在短期內仍可預見政府施政的方向,對大陸人民實際生活,有著重大的影響。關心民族前途、人民福祉的海內外中國人,只要是善意的批評和建議,即使忠言逆耳,都應受到人民代表大會的重視。
民間關心的三大熱點
在體制上,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憲法規定由中國共產黨領導;既然是領導,國家體制與政策,理論和操作都可以由中共決定,即使與民意有差落;但並不違憲,照樣可以根據憲法而強制執行,人民在體制上亦無從表達。如果全國體制與政策,都根據憲法上的規定而執行,雖有一些規定並不合理,仍有〈惡法也是法〉的根據,比無法無天也要好一些;問題是執政黨不是依憲法規定全面執行,而是以黨的利益常作選擇性的考量,帶頭違憲;這是民意差落、民怨積累的根源。近年來,由於資訊的發達,政策也比前開放;民意在體制外已有發表的管道,雖還不算全面,但和以前相比已有進步。譬如這次兩會應討論甚麼問題?那些是民意期待迫切的熱點,網民有各色各樣的表達,也許還不夠全面或者還有操縱的若干成分;但至少能部分表達出來。人民網自一月二十二日起,對民間期待兩會解決多項熱點問題的調查中,〈養老保險〉超越了前兩屆的〈反腐倡廉〉,緊跟上來的〈依法拆遷〉。據稱:網民的投票依次為81%、70%、64%。不能說全沒有數據的。
三大熱點的背景和基本解決對策
為什麼〈反腐倡廉〉還在不斷揭發官場貪污舞弊的今天,會比前退熱?是不是官僚們的腐敗受到壓制,沒有以前的猖獗了,因此讓位更迫切的熱點?從兩年前〈人大〉的首倡;我們還沒有看到貪官污吏的減少而只有增加。是不是人民已見怪不怪了;或者認為這是黨的責任,人民有什麼能力指控官吏?自己的權利都無法保障,縱有此心,誰敢冒險。恐怕好漢做不成、去不到長城已入了秦城。因此,人民還是務實的在可以表達的條件下,所提第一個熱點:對養老、醫療、失業的保險、保障制度表示熱切的期待。目前公務員的現行社保制和公、民營的事業、企業職工的退休金、養老金有著差異不同的〈雙軌制〉;造成人為收入的差距而且不斷的擴大差距。我有一位姑姑,過去還是國營企業的黨組負責人,但無可抗拒下轉入民營就只可退職,拿到企業遣散後的失業金。她說:這些收入只能勉強維持基本生活但不能病。像她這種處境的人很多,否則不會佔81%的調查數據。政府要解決醫療雙軌制並不難。加拿大的醫療保險制度就可以借鏡,由中央政府統一辦理,設定一個收入的基準,達到基準收入的家庭或個人,統一繳交一定的保險費;不到基準的低收入家庭或個人,可向政府申報而豁免或部分繳費,而高收入者在一定的收入時須全繳或部分繳費。醫療保險費的範圍包括基本診費、住院費、藥費;要求更好的服務或醫藥都有詳細的增額收費的規定。
第二熱點:〈反腐倡廉〉的落點在反腐,倡廉是個教育問題,與反腐的法律問題不一樣。如果反腐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,理由只有一個:執法者沒有依法執行。原因很多:權大於法或者上樑不正是其一;背景硬的辦不下去。揀軟的吃是其二;敷衍了事,因此績效不彰。沒有監督機制,球員可以兼裁判是其三;積極腐敗外還有消極腐敗。我們看到網民的揭露,真可說嘆為觀此。就不必再說下去。
第三熱點:〈依法拆遷〉成為人民熱點的訴求,顯然有許多令人傾家蕩產的拆遷是不依法的,我們從網上、媒體讀到的,真可說無日無之!也是言之可痛!不說也罷。這種民怨要解決還不容易?任何先進國家,其地方政府,都有土地徵收條例。各地都大同小異;主要是依市場地價徵收。政府是個法人,和擁有土地的自然人,在法律上的地位是同等的;所以即使是公共建設:包括興建道路、學校、公立醫院等,都要依市價徵收。如果土地主認為不合理,可以自聘專業測算師估算;或捜集同一地區的地價與政府議論,並可訴諸法庭裁決。如果不是公共建設而是發展商需要的用地,原則上政府不能干預;除非有相關條例(如香港地小人多,發展商已收購同地段80%,而土地擁有人獲同地段最高價仍不賣,政府可介入促成)規定。如果政府官員串同發展商收購或恊助收購,就是醜聞一樁,此官非下臺不可。
熱點與涼點
如果開會的時候是熱點,開完以後變成涼點。我們讀到許多熟悉的新聞,原來是當年的熱點;涼了以後重新翻炒,於是又熱起來。譬如第五個熱點選舉法:今次第五次修改云:有許多亮點〈一步到位〉、〈實行城鄉按相同人口比例選舉人民代表、候選人應與選民見面。〉即使這些也算亮點?還要等多久才落實?有沒有第六次修改?還要不要〈循序漸進〉?又如第七熱點:〈網路問政成為時尚,政府透過網路收集民意;網民參政、議政。這種平等、互動、交流,成為我國政治生態新亮點。〉能寫出這些新聞真教人佩服。如果有一天,我們能夠讀到反映現狀而不是塗脂抹粉的新聞,中國就有可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