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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、西作家與作品表現的同異 11/3/2019 6:20:49 P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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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人胡耀邦

 

胡耀邦生前得到愛戴;死時亦屬哀榮,人民的眼睛還雪亮的。他掌權雖然短暫,但能獨有主張,還在教條主義、老人政治的年代真不容易。他對文藝政策就是一例。自從毛澤東在延安發表了「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」以後,中共的文藝政策也從此定於一尊。當時尚未解放全中國,也看到不少的批駁。的確,文藝不能只為工農兵服務;文藝也不是服務行業,許多是文藝作者心靈的抒發,無所謂為誰服務。

如果作品是以服務為目的,作者還不是權力者的幫傭嗎?坦率一點說,是為主子鳴鑼開道的工作;這對文藝作者真是最大的侮辱。所以解放前左派作家還可以大寫特寫,解放後就懍於「講話」的框框,束縛得無法寫出來;能寫出來的,都是「歌德派」的作品。大陸作家也有他們的幽默,稱那些跟風走的「歌德派」做「風派」:風派當然也不少,最著名的有郭沫若,其次應數上臧克家吧!

臧克家是山東諸城縣人;一九三三年出版第一本詩集《烙印》,獲得茅盾的揄揚,從此漸享名聲。在重慶參加「中華全國抗敵作家協會」。解放後任人大代表。他屢次發表的詩文,都狂熱捧毛,一九五七年獲毛接見,就更有得色。一九七六年的紀念周恩來的廣場事件,更寫了一篇為四人幫的「歌德」詩;到四人幫被捕,臧沉潛一段時日。

一九八二年,胡耀邦上臺,他又率先上書給胡,提出:「組織文藝工作者下鄉勞動鍛煉,深入生活,改造思想。」他摸不清楚胡耀邦曾身受改造之苦。胡當時即批下:「勞動鍛煉、改造思想,極易使人聯想『五七幹校』上去。由此可見我們某些同志的思想還是很僵化。」

胡耀邦九十冥壽時,中共中央黨校為他出了紀念專刊,特別發表了三首遺作。胡任中共總書記,以政見不合鄧小平意下臺,鬱鬱以終;人民為悼念他,演變成了另一場事件,他得到的擁戴程度可見。

他出身貧苦家庭,從少就打游擊,建政後從共青團的領導到黨的總書記;是中共黨人引以為傲的人物。胡以自少失學,生死俄頃的環境而好學自修,這種努力和以後的清廉,的確令人敬佩。他的詩作,專刊的編輯也許是個外行人;原作不合聲韻格律的未經校正;但胡詩以情感勝,稍見小瑕是不掩大瑜的。

胡對詩學未經專門研究,但天份高,可惜有詩味而聲律錯。其中《回贈楚辭專家懷沙》的「擬古」詩作,以古風不執著於聲韻格律,原詩就成佳作,不遜專家。其中《苦訓屈子魂》,將「苦訓」改為「難招」便可。其他不須易一字,便成佳構。惟「七律」各一,以聲、格關係,特為原詩斟酌平仄校正,為賢者聲譽之計云爾。予詩學尚淺,何敢自炫。

「題贈陳唯仁」:「碧海秋昊(昊秋)又相(喜)逢,忽聞退作長壽翁(壽星翁),十載辛耘(辛耕十載)莫嗟少,栽得桃李(菁莪)到瀛蓬(海東)。」括弧為校正用字。例如「昊」屬仄聲字,故與「秋」相調始合;「相」屬平聲,與格不合,須用仄聲字代,餘類推,以保持原字原意為準。「再登泰山」:重來仰止竟不(難)同,車如流水(流水如車)馬如(似)龍,曾睹蹭梯扣玉闕,又添乘索(天索)捉飄風;倒提湍泉(懸瀑)迎上(遊)客,裁剪翠色(顏)送歸(別)鴻。聞道(落拓)天涯比鄰(逢好)友,明晨(朝)相聚觀日(觀日聚高)峰。」原詩之改,完全以合「格律」為準,乃不得不始改耳;其他稍易一二字,似較原字稍勝。這些詩作都在胡氏下臺之後寫的,氣概尚在,有「志士暮年」壯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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