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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、西作家與作品表現的同異 11/3/2019 6:20:49 PM

《詩論與詩人》補遺(許之遠) 7/5/2019 4:51:15 AM

第九章:自學可成詩人 3/14/2019 11:49:10 P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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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錄1:詩學的基本常識 3/14/2019 11:32:13 PM

第十章:詩的高妙與評詩 3/14/2019 11:27:42 PM

第八章:古今詩人的評析 3/14/2019 11:22:15 PM

第二十九回:顯強示弱出奇謀 眼黑頭暈連晝夜

 

話說唐人街近年到Casino賭博者日多;但在堂所搓麻雀的,也日漸成風;只要不把現錢放在檯上,不算開賭。堂所抽點水,用作維持經費,只要不落在社團主持人的袋裡,誰都沒有異議。打完了各自歸家,彼此沒有拖欠或領情,娛己娛人,特別消遣時間的老人家,沒有什麼不好,準時回家就是了。另類方式,也可以約幾個知己朋友,搓搓麻雀也不壞;在工餘之暇,來個姆指的論戰,也不必嚴詞拒絕,既不傷廉,從俗可也。唯一誡條,不可賭大,訓練一下腦筋,既可防止老人癡呆症,也可以鬥智一番,勝固可喜,敗亦欣然,也有一番樂趣。

我很佩服搓得好的朋友,麻雀之道,正如岳武穆所說:「運用之妙,存乎一心。」搓麻雀最怕怨聲載道,怪手氣的怨天,怪人誅章的尤人;都是不理想的配搭。麻雀以和出為目的,要自己和出,必先使對手有所疑懼,拖延他的勝出,和出才有機會。一副牌捉在手上,怎樣佈局,事前必有一個判斷,隨著環境的變化,再調適變換,也是常有的。但不論以後怎樣變遷,開始有個方針,是非常重要的。不要把一副好牌打壞,這是重要的一著。譬如流行打的十三隻牌,就是四組(每組三隻牌)加上一個單吊。任何「混一色」只要有三組(以兩隻為基礎組),本身便具潛力,任何「番子」都很重要,不能一開始便先放棄,因為摸到一隻相同,四組牌的雛型便確立。這種情況,除非看到其他對手進度快,比自己勝算較速,才考慮轉變。例如「萬子」:1、2、4、5、9、9、加上東、南,筒子4、5、9;條子1、2,共13隻,這副牌的潛力就不錯。很多人開始必棄東或南;這副牌就打壞了,試想棄了東或南,九筒摸到,也不過是副「小兒科」,茍摸到東或南,甚至一隻萬子,這副牌就是副大牌的雛型了。以常情而論,如果不是異常,自己有進展,要在筒子與條子之間的取捨,必繼續棄筒子,不能打筒子以後又換條子,這樣會引起上家確定你做萬子,否則在他不能確定萬子與條子時,會為了自己和出,很可能吃到他的牌。做大牌吃到一張,是很正常的,能吃一張,希望就大了。能打「花章」最好,若太傷腦筋,也不妨順著排列。我看一般人打牌,往往從左至右,左邊從大號開始,從9到1排列,何不反其道而行,從1到9不是也可以嗎?而且要打的必放在右手邊,為什麼不可反過來?

有時觀戰在旁,看到朋友出牌,很多不經大腦。例如手上有1、2、4、9;約有八成以上必打出1的,因為以1是多餘的,上家來個3或自摸,都不吃虧,其實不然。試問保有9,最好摸個7,還得靠個卡章8,談何容易。如不打1,最好摸個3,便有1、2、3、4;任何摸一個,都比再摸個8容易。當然這也是以常情來做立論基礎,一切異常的變動都應計算在內。但如果連一點基本的打法都不懂,章法又如何精練?越危險而自己遲早要出的,遲出就不如早出;除非絕不會出,又當別論。又如做牌,手上已夠和出的本錢,就不必扣到最後。例如吃了一組,碰上一組,是「混一色」的大牌,例如1、2、3一組,碰上「白板」。手上還有雙「紅中」,同色子的8、9,門風或南風的南,同色子的雙5;還有一個不同色(類)的散子;這個關鍵的時候,必然棄南。如果碰出同類的5,最後打出那個雜子,很多人就發生錯覺,因為先打出南而後打雜子,「混一色」的機會可像不大,其實是暗藏殺機,一不小心或冒一次險,機會就大了。假如先出雜子,到同色5碰出來才出南,傻瓜都不會冒險。還有,就算你捉到南,你如何取捨呢?難道去8、9嗎?兩章的冒險比一章南或紅中大得多,何必冒險?明乎此,攻其無備,機率就大了。孫子兵法說:「多算多勝,少算少勝,不算不勝。」是很有道理的。又說:「兵者,詭道也。」姆指之戰,和兵法沒有兩樣。強者示敵以弱;弱者示敵以強。示敵以弱,攻其不備;示敵以強,使其驚疑顧忌,拖延他和出,到他發覺,兵已渡河了。

打牌打得好,如高手過招,引人入勝;但不可打大牌,變成賭大錢,那就是賭博了,失了娛己娛人的本旨,朋友因打牌反臉成仇,因財失義,是化不來的。唐人街打牌成風,賢者不免,醒醒腦筋,又不失義,也不必禁忌。但有很多會所,不免龍蛇混雜,大老千不會有;小手術很難防,不相識不下場就好。像我們打小牌的人,每週玩一、兩次,自得其樂,遇上小手術,偶然發覺,看看他耍把戲,也是賞心樂事。又何必點破,當做個小東請客便可。

不過,搓麻雀太浪費時間了,最多八圈;像我們有個長者,綽號就叫「劉八圈」,多一圈也不打,這個原則要立下來。我有一位朋友,在小鎮開餐館,一年到晚開業,只有新年關門;曾經搓了三晝夜,不眠不休,以致新年過後,頭暈眼黑,一週才復原,六十出頭便身故,不知與打牌有關否?打牌當場中風的、暈倒甚至猝死的也時有所聞,這種打法,和性命開玩笑,就太不值得了。

自從加拿大有了六合彩、刮刮樂等出現;近年又開賭場。唐人街的賭館雖偶然出現,已不復舊觀;也沒有再聽說誰是撈賭的。我們不必承認21世紀是中國人的;這究竟不切實際。但21世紀的唐人街,中國人的消費能力教當地人刮目相看,已是不爭的事實。有分教:忍得百年辛苦,今時才算展眉。


2013年 許之遠 版權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