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月12日

作家吳祥輝寫了一本批評李敖的專書：《李敖死了!》其用意和評價顯而易見。一個人總是有錯有對；當然，自然人很少有完人，一生全不犯錯。即使是好人，在他生命還沒有結束之前，還有機會做壞事。歷史上許多原本是仁人志士，但晚節不保，不惟仁人志士做不成；反成「貳臣」、「賣國賊」。如清列名《貳臣傳》之首的洪承疇；民國投降日本做傀儡的汪精衛，都是此中消息。所以人不到「蓋棺」( 死了 ) 是無法「定論」的。

然吳祥輝何以在李敖未死之前，卻為他下了定論？必然有其深意在焉。那就是：以前的李敖不是這樣的；到吳論定李敖的時候，李敖的所作所為，足可以在其生前就可以「蓋棺定論」了；如果我們為李敖辯：即使李敖有許多錯失，但他還有生命，仍可以改過自新，以今天之我，否定昨天之我，「今是昨非」或佛家「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」，不是可以改變「定論」？但作者必有其理據，不出兩個原因：一、李敖不會改或改不了；二、李敖即使改，已無法扭轉其「定論」了。

既然死了，甚麼「定論」呢？李敖的生命評價是好是壞？正面的或負面？或好中有壞？壞中有好？我們讀書中內容：李敖「已死」的「定論」是很不堪的。

吳祥輝寫這本書時，還是在十年以前的事，因內文有記載一九八零年五月六日，他和胡茵夢結婚不久，和文化界一些朋友在忠孝東路的「龍銀谷」的敘會中，朋友問他：像胡這樣「傻呼呼的女人」，怎麼會和她結婚？李敖答：因她的床上工夫好！

李敖和胡茵夢結婚，只有三個月就離婚了；還在新婚時就對枕邊人的私隱公開，怎樣說都不厚道。以後離婚，李在電視臺公開揭胡的私隱超過一個月。比起與友好的敘會就更不厚道了！李敖罵人也真夠刻薄，由於罵人太多了，真是錄不勝錄，大概和他有過來往的人，包括師長、妻子都會被罵，其他的就更屬尋常的事了。他對孫中山也大罵，其他歷史人物更有可罵之事。他罵余光中是御用文人。余光中說他是「文化打手」；「梁實秋就被李敖整得死去活來。」李又罵馬英九靠的是一張漂亮的臉，但不會做事。總之，李敖罵人，少有不作人身攻擊的。

如果該罵的大罵，而且作風一貫，也就算了。李以歷史學家對自己定位。香港出版社為他出《李敖語錄》，因此香港割給英國，李敖就要感謝道光皇帝了；鴉片戰爭之割讓香港，畢竟是中國人被西方列強首次侵略割地賠款之恥，而李敖以歷史學家不以為恥，反要感謝昏庸的滿清皇帝。那麼李敖一切的歷史、人物的褒貶，還有甚麼價值？吳著的出版，李敖還沒有「神州之旅」，如果看到一個以罵人示其不畏強梁，卻畏葸的從「金剛怒目」、「菩薩低眉」到後來的「尼姑思凡」，不管用甚麼的花言巧語，李敖畢竟和以前不同了，他是死了。以此而觀之，吳祥輝對李敖，真可謂「洞若觀火」，何況在書中，吳早已為李敖下了定評：「天下第一不要臉！」近月來，大陸著名作家鄭義出版了《李敖是甚麼東西？》也是厚厚的一本，舉證歷歷。「剃人頭者，人亦剃其頭。」又能怪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