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教你做中國文化人!
 
李敖的《神州之旅》讀過的馬寅初(曾任北大校長),對毛澤東的「人多可辦事」鼓勵生育,提出異議而被鬥,連臥室也貼滿羞辱性的標語。可惜語焉不詳,點到即止。大概亦如他所顧忌:恐怕「未到長城先入秦城」吧!以後大陸厲行一胎化,使大陸社會性別失衡和諸多後遺癥,可知馬當時的論點是正確的;毛澤東是錯誤的。
陳寅恪是個大學問家,其識見淵博,國學亦非常人可及。生於當時,他有滿腔悲憤,他的詩作中有兩句令人很震撼;「平生所學供埋骨,晚歲吟詩欠斬頭。」前句道盡學人的悲哀;後句對暴虐的年代,提出憤激抗議;所欠者唯一死耳!豁出去了!這種仁人志士,在亂世中特別令人動容,中華民族在許多劫火中每能重獲生機,正是這種堅貞剛毅;知識分子特別負起文化傳承的文化人,能不勉乎!
我在七十年代的初期,也是《星島晚報》全盛的時候,開始濫竽藝文,用程千里的筆名寫專欄,接「戎馬書生」朱振聲先生的版面,寫《風雨江湖三十年》,以後就一直寫下去。
我還在其他港報寫專欄:香港時報、星島日報、快報。臺灣特約的有中央日報、中華日報、青年日報、新生報、大成報(兼主筆)。不定期的有聯合報、中國時報等。大多為時政評論;惟青年日報副刊則一定談文論藝。因此,我第一次到多倫多總領事館申請回鄉證時,口頭問話就答道:「過去是個反動派。」
六十至八十年代,身為海外文化人,誰不反對大陸不合理的制度?九十年代,又怎能不反對臺獨?國族多難,又誰教你做中國文化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