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共產黨即將召開《三中全會》；在中國體制的《以黨領政》，黨的政策駕淩憲法施政而言，全國人民所矚目的，當然是党的領導所宣示的比什麼都重要，包括憲法在內；這是人治或一黨專政的特徵。習總書記八月對宣傳幹部會議上的指示近日出現，在即將召開的十八屆《三中全會》，是未來政策的指標方向。當我們回顧習總上任之初，宣示《落實憲政》、《把權力關在籠子裡》等，意味著一個突破長久以來一黨專政的局面，逐步與世界政黨政治接軌。曾令海內外殷望；與八月的宣示：〈必須把意識領導權、管理權、話語權牢牢掌握手中，任何時候都不能旁落。〉〈要敢抓敢管，敢於亮劍。〉無疑是南轅北轍；除非這些話是謠言。對宣傳幹部會議，當然是指不同意見的媒體、異議評論人、特別是互聯網，敢於亮劍，當以這些人為物件。這意味著什麼？我不想誤導、又不想做亮劍的祭品。這種無奈，我們能怪責有來生不做中國人念頭的人嗎！第二把手又怎樣說？李克強說：必須打破固有利益格局，強調改革已進入深水區，轉型升級保持合理增長之間找到〈黃金平衡〉。重要在前兩句，和習總在不同範圍的表態既互不牴觸亦未交集。能打破固有利益的壟斷，當對基層有所裨益的事；希望他能總現。

政府施政，輕重緩急影響人民生活至巨。有能與無能，端在以上四個字的認定與執行。過去運動太多，政策反反覆覆。《一萬年太久，只爭朝夕》。有了這種認識，就有失誤的《三面紅旗》的衝動、盲動；以致人民付出慘重的代價，國家慘重的損失；絕不是輕輕一句：《算是交學費》而已。浪漫烏托邦情懷，也決不是負責任的政府應有的態度。然則，我們還是認定最近三十年流行的《口頭禪》：《循序漸進》嗎？什麼樣的一個《循序漸進》？從鄧小平的《摸著石頭過河開始》就戒急躁冒進；又經過了江澤民、胡錦濤時代的總共經過了三十年，以習、李掌權的一年多，建政的六十三年而言，前三十年是冒進的《只爭朝夕》。後三十年是《循序漸進》了。冒進的已戒掉；循漸的還要不要？這是一個嚴肅的課題。

鄧小平以三十年冒進的慘痛經驗，提出了《摸著石頭過河》是一步一個腳印，避免了冒進的失誤被溺，寧願慢一點，總比溺斃的好，當然有〈矯枉過正〉的缺點，但在《只爭朝夕》的遺毒未清時不得不耳！這也是啟開《循序漸進》的年代。〈南巡〉以後，經濟迅速的成長，新生社會，體制自然會滋生新的問題。最嚴重的是《官僚腐敗貪污》，引致上行下效，民間怨氣，戾氣日大，地方官吏不怕民瘼，官商勾結形成權錢政治，民眾上訪既不得伸，還要被囚被毆，〈維穩〉經費超過國防預算。鄧小平在世時已經看到問題的嚴重，《不改革就亡黨亡國》。又經江、胡繼政，同樣提出《亡黨亡國》的警告，可知官僚體制的貪腐，是迫切的制止，是事不容緩，否則就亡黨亡國！可知時移世易，不容因循苟且，也就不容《循序漸進》作擋箭牌。因此，政策不是誰說了算；而是因時制宜，因事制宜。政策既然是策略性的措施，時空的轉變，要適時適地去修正它，使它符合國情、民情的需求，這是勇於以今日之我，否定不適時空的昨日之我。這是鄧小平過人之處，他導正了冒進，也及時呼籲改變循漸。如今又經歷了二十年，我們還能用掉甩牙的《循序漸進》？還能讓貪腐肆無忌憚的延續下去？

溯源究本，腐敗貪污，其源頭在不守法。不守法有兩個層面：一、缺乏守法的觀念與精神。黨政人員和人民，都是社會的成員，只是黨政人員的貪腐，較一般人民的影響更大，引致上行下效的普及性，成為潰敗的社會。潰敗社會的形成，就是《亡黨亡國》的基本條件。這是為什麼《法治》要從上面做起，才能迅速煞止貪腐。二、缺乏強有力的監督體制。目前制定、執行政策都是黨主導，建監督施政的是黨的任務，等於球員和裁判兼任，即使有規則也成了具文，這是典型的人治體制。法治是依法管治的，和人治正相反，是互相抵觸的。內地也談法治，卻是在上的政府對在下廣大人民的管理，與民主的《法治》不同。本月四日的南方都市報社論呼籲：“一個透明政府：有賴司法更純粹，公民更努力。”南方日報社評：“一票否決，泛化助長形象主義”。近日刊出商販對城管下跪的照片，我們要走上法治的大道，還是多麼遙遠！人治下法治是無法實施的。權大法，主從已經清楚得很，這是黨章的位階高於憲法，黨委才是領導的第一把手的主要原因。如果行政主導和監督的權力來源出於同一個源頭，中國的法治又是《循序漸進》去了，中國人民能等幾個十年？

我到大陸掃墓，讀到《三中全會》將通過：黨政人員不能兼職企業，退離人員不能在提出辭呈後即可兼職企業，退職後三年內不能在職前管轄的企業範圍下兼職。我仍沒有讀到監管條例和監督機構的成員出處，如還依過去監督，成效真不敢高估。過去從《人代》、《政委》，除了少數成員，大多是國企、民企的負責人，也有部分是兼職的。這是制定政策的人，算不算屬黨政人員？應該有個界定。辭呈申請退休不能假定已退休，當然嚴禁兼職。先進國家的公職人員，要五年以後才可以解除其業務範圍的泄秘，更不必說可以在管轄區兼職；也就是建議五年內不得在職前相關企業任職！監察組成員四十人，近日有八個是新的，佔不到四份之一，新進的少數敢推翻先進的大多數？而新進的成員是怎樣產生的？一經主持者反復考核；二是有關單位提名推薦，還是党領導選擇黨員擔任。用以監督同黨同志，過去效績不彰，新進的不成比例，要他們監察貪腐有成效，的確強人所難！